※今天解锁出来的那个新朋友圈的梗
※希望钓鱼执法钓到一个白警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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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给白警官包了一个红包。
一个不大不小的红包。
封钱用的是过年时候留下来的烫金包,上面印着“天天开心”的字样。我给我大姑二姑家里的小朋友包压岁钱的时候,用的都是这一款。
其实一开始,我也是想过要买“学业进步”和“新年快乐”的。
但年前的红包,实在太特么难买了,腊月二十八那天我跑遍了半个恋语市,愣是没买到想要的字样,只好安慰自己道,反正人生在世,开心最重要,然后才心安理得地买了这一款,凑数用的。
但现在看来,幸好幸好,这实在是个再英明不过的决定了。
不然我实在无法想象,白警官对着这上面金碧辉煌的“学业进步”四个大字,会是个什么表情。
太可怕了。
年关一早就出了,这时候才想着给他发红包,这看起来似乎是件有点奇怪的事情。
但我这么做是有理由的。
一方面,是因为过年的时候没有给他发,至于为什么没有,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忘了,也可能是觉得名不正言不顺的。
而另一方面的,则是因为……我想给他发了。
你不要觉得,这是个说了也等于没说的理由,因为这种心情一般人不会懂。
我类比了一下,大概就和充值信仰差不多。
给他发红包,为他花钱,能让我的身心获得双重愉悦。
作为恋语市优秀青年企业家中的魁首,一名格外优秀的青年企业家,我赚那么多钱干什么?
还不是为了买快乐来的。
白起让我快乐。
这个说法有理有据地说服了我自己。
但是,我觉得不好说服白警官。
因为很明显,白警官就是“一般人”里的一员,我说了,他也不会懂。
更何况,我还不那么想对他说。
所以这让我有点苦恼。
你要知道,一言不合就要给人发红包,还是给一位警察叔叔发红包,这是一件很有风险的事。
说不定一个不小心,就被他洞悉到犯罪意图了。
毕竟警察叔叔拥有超出常人的,卓越的洞察力,拥有近乎变态的危机意识,还拥有……
算了,我编不下去。
以上都是我胡扯出来的……不对,也并非全部都是胡扯。
至少在面对罪犯的时候,白警官一向表现机敏,这倒是没错。
但首先,我不是罪犯,充其量也只有犯罪企图,没有犯罪事实。
其次,他虽然是人尽皆知的英明神武,八面威风,艺高人胆大,可是——
就是察觉不到我喜欢他。
也察觉不到,我早看出他喜欢我了。
拿什么借口去送,这是第一个让我感到为难的事。
除此之外,在金额方面,我也纠结了好几回。
一开始,我是想包个520的,不过这有点太明显了,就失去了那么一点点双向暧昧中特有的,撩人的朦胧感。
后来,我又想包个1314,但这个数字,好像又隐晦了一点,至少对白警官来说有点隐晦,因为我们连520的阶段都还没有到,就大踏步迈进1314,他很可能不懂是什么意思,要么直接忽略了我的弦外之音,要么搞出什么加减乘除的美好误会来。
所以最后,我多番斟酌,决心给他包个729。
这是他的生日数。
所以就成了一种暗示,我是在暗示他,对他的生日,我是记得清清楚楚的。
女孩子们,特别是矜持如我的女孩子,为什么要无缘无故记得一个男人的生日?
我的意思点到为止。
我希望他懂。
红包这个东西,各地的习俗都是不一样的。
有的地方过年才包,有的地方想包就包,有的地方包得很大,有的地方包得很小。
恋语市一贯的传统则是,只要小孩子没有毕业,不管是大学毕业还是研究生毕业,总之只要没毕业,那在参加工作之前,都是可以拿家中长辈发出的红包的。
白警官显然不符合这一硬性条件。
当然了,我也不是他的长辈。
不过像他这样爹不疼弟不爱的孤苦无依小白菜,应当没有收到过几次红包。
所以我琢磨着,拿这个套路他一下,应当还是可行的。
于是把红包递给他的时候,我尽量让自己的表情显得随意,漫不经心了一些。
那时我们正在一起吃饭,坐对桌,我得伸手越过整个桌面,才能把红包递到他面前。
里面七张一百,两张十块,一张五块,四张一块,营造出一种鼓鼓囊囊的假象。
他显然有点惊讶:“给我的?”
我:“对,给你的。”
白警官:“红包?”
我:“这不是很明显吗?”
我在他脸上读出了好大的一句:事出反常必有妖。
便咳了一声:“拿着吧,就当讨个彩头。而且我是老板,有钱任性啊。”
白警官:“……”
他疑惑地望了我一眼:“……有钱你还天天跑去磨李泽言的投资?”
我:“……”
我心道:哎,这人,怎么这么不会说话?
转念又一想:哎哟,怎么有点酸味儿呢。
就是这点酸味,让我底气十足,又很得劲。
“去华锐那儿磨的那是大钱,”我老气横秋道,“大钱我没有,小钱还是有的。”
白警官显然不信:“为什么是今天?今天是什么特别的日子?”
我:“什么特别的日子?”
我想了想:“……哦,植树节吧。”
白警官顿时满脸无语。
但他是一个很有职业素养的警察叔叔,恪守着绝不无故获取人民群众财产的原则。
“我不能要你的钱。”
我连忙推给他:“哎呀,也没多少,拿着拿着。”
他板着脸不说话,估计是觉得尊严受到了挑战。
这个男人真的好不解风情,不知道自己露出这幅表情,反倒让我更想在挑战他尊严的边缘大鹏展翅了。
“是这样的,”我解释,“我们这边的传统,你可能不知道,植树节嘛,单身的老板的要给身边单身的朋友发红包。这叫‘种桃花’,就是给别人种桃花,顺便给自己攒攒桃花运!”
白警官神色复杂:“……有这种传统?”
“有的呀,”我大言不惭,心想就算我是瞎扯,那也不能让你听出来啊,“你就意会意会一下,总之这是一个让我们俩双赢的举动,懂了吧?”
白警官又欲言又止:“……懂。”
其实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懂了什么,毕竟我自己都怎么没搞懂。
但我还是硬着头皮往下说:“所以这个红包你就收下。”
又暗示道:“你要是有心呢,就加把劲儿,争取明年别让我再给你种桃花了。”
种草莓就挺好的。
但这话我没敢说。
心里头有鬼,我就心虚,小心翼翼地瞥他:“而且啊,最好,也让我不用再给别人包了。”
言下之意就是,你脱单顺便带上我呗。
这回他到是没考虑多久,很快就闷头闷脑地应了一声:“好。”
我也不知道他听懂了没有,一时间心砰砰直跳。
心想,我这是在催婚啊,他竟然答应得这么干脆,怎么有点不靠谱呢?
白警官从前应该没怎么收过红包。
我很快就确定了这一点。
因为他收了我的红包,表面上不动声色,回去却特意发了个朋友圈,用来做纪念——
“没想到这个年纪了,还能收到红包。”
作为始作俑者,我马上开始实行自己对这条朋友圈挑挑捡捡的权力。
这个年纪是哪个年纪?他很老吗?离男人一枝花的年纪都还差得远呢!说话这么不讲究,不好。
还有这配图,怎么回事?难得发一张自拍,怎么拗这么个骚包的姿势?明明是一个不苟言笑英俊潇洒的警察叔叔嘛,怎么给拗出了那么一点朋克少年的范儿?
当然了,更骚的是他手上明晃晃的那条爱马仕手绳,识货的知道是爱马仕,要是不识货的,估计还以为是根头绳呢。
我想象着他头上扎个小啾啾的画面,觉得有点可爱,于是顺手把图保存下来,放进美图P了一下。
后来这张图被我手误发进了公司大群,被群起而嘲笑。
韩野顾梦这两个白警官死忠粉甚至多次扬言要去告状,借此死死捏住我的把柄,狠狠压榨了我这个“万恶的资本家”一整个月。
但这都是后话了。
总而言之,这条朋友圈发得很不像他一贯的作风。
于是我也只好假装没有看出,他是打着苦恼的幌子在炫耀。
至于是炫耀我给他的红包,还是炫耀他的爱马仕,还是在炫耀拿我的红包买的爱马仕,这个动机存疑。
但我的红包应该买不起一条爱马仕。
等等,他会不会是在暗示我,包得有点少?
失策了,早知道就多包点的。
于是我很矜持地回复道:“歪妖妖灵吗我要举报有人受贿!”
白警官秒回:“行贿者举报算钓鱼执法。”
我:“??????”
我觉得不行,我要重来。
于是我又回:“哈哈,不要太感谢我!”
白警官再次秒回:“儿童节给你包个大的。”
我:“??????”
这下我忍不住了,主动出击给他打电话,上纲上线地控诉。
我:“为什么我要过儿童节?”
白警官听起来心情不错:“小姑娘怎么能不过儿童节?”
我:“……????”
我委屈巴巴:“小姑娘给你种桃花,是想过情人节的。”
白警官敏锐的洞察力难在我面前得上线了一次:“和谁过?”
我:“……”
我无语道:“我都钓鱼执法了,你说呢?”
那头的呼吸声明显一顿。
我又问:“钓鱼执法算不算知法犯法?”
我:“好像是算的。那有没有哪位英俊潇洒身高一米八一姓白的警察叔叔来把我捉拿归案?犯罪记录什么的,不如就记在这位警察叔叔的户口本上吧?”
我:“你觉得怎么样?”
我还想说什么,但他抬手就把电话挂了。
我:“……”
我:“???”
我:“尼玛啊!这就挂了???”
白起这个人,一定是笨死的。
也可能是怂死的。
我把手机愤愤丢在床上,觉得他面对我的表白,一声不吭就算了,竟然还扭头就跑,这也太不爷们儿了。
于是就很生气。
甚至五分钟后他来敲我的窗户的时候,我的气还没怎么消。
他一路着急地飞过来,亚麻色的发被风吹出乱糟糟的柔软弧度,悬在我的窗外,看起来好像只有十七八岁,像个情窦初开,激动得不行的毛头小子。
“你来干嘛?”我没好气。
“听说有人自首,我来看看。”
“哎呀,”我装无辜,“我可是无罪的。”
我抬手把窗子推他,好让他进来。
然后我突然说:“你每次都从我窗户翻进来,这样好像偷情啊。”
白警官:“……”
他可能被我天马行空的脑回路搞懵了,好半天才摸了摸鼻子,尴尬道:“我是光明正大来抓人的。”
但我哪能让他如愿。
“抓谁?抓我吗?”
“因为钓鱼执法?”我装模作样,“错了错了,我这不叫钓鱼执法。”
白警官:“那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
我:“我又不想钓鱼,我只想钓你。”
我:“钓你执法,怎么样,成不成?”
白警官听得一愣,片刻后无奈地笑了。
他像捉拿犯人一样,一把握住我的手举高,眼神却柔软地注视着我:“那你钓上来了。”
我一开始没听清,下意识咦了一声。
但马上反应过来,心头一喜:“哎呀,一钓一个准?我怎么不知道我垂钓水平这么高?”
“高吗?”白警官慢条斯理地说,“事实上,烂透了。”
我:“……”
白起你醒醒,你是李泽言上身吗?
我觉得他很不给我面子,于是想要发作一下。
但他紧接着说出口的,却是句很了不起的情话。
这让我只思考了一秒钟。
一秒钟之后,我果断选择了原谅他。
毕竟我是个有原则的人,不原谅他,怎么好凑上去亲他呢?
“只不过——”他说。
“我愿者上钩罢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