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的都爱。

[全职:喻黄]三十而立(2015喻文州生贺)

     

※昨天临时有事没来得及发,迟了三个小时补上。

※文州生日快乐啦ww 烦烦给你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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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吃到一半,黄少天的手机响起来,屏幕上闪烁的名字让他一阵手忙脚乱,差点掀翻了碗筷。

同桌的几个同行都是熟人,纷纷笑着揶揄起来:“谁啊黄少,让你这么激动。”

“明知故问,内人呗。”黄少天拿起手机晃了晃,做了个抱歉的手势便往外走,边说,“你们这帮单身狗羡慕不来我知道,慢用啊,待我先安个内,再来攘你们这些外。”

他这样毫不掩饰地炫耀感情美满,自然惹来嘘声一片,然而当事人心情着实不错,快准狠地拉稳了仇恨,这才悠哉地出了包厢门。

 

黄少天是五天前来到北京的,时值年末,眼看着就要放年假了,他在腊月的当口还被自家Boss逮住,作为公司的种子选手派往京城参加一场高规格的讲谈会。蓝雨公司的王牌设计师拥有卓然的天赋,这在业内是人尽皆知的事,更何况他的性格还十分吃得开,自然朋友对手大把抓。等到了帝都和与会人员一碰头,得,除了那个娇贵矜持来自国际名4A公司的白人讲师,其余的全是熟人。

黄少天有些哭笑不得。

什么讲谈会啊,把几个多年的老竞争对手凑到一起,指望着他们撕个逼然后好过年吗?

好在会议的规格高,待遇也十分好,业内出了名难伺候的一群天之骄子们天天窝在酒店里,除了看方案改方案欣赏方案,就只剩下名曰“友好交流”的互相批判来打发时间。

这行业辛苦,几位顶梁柱们哪个不是跟永动机似的忙了整整一年,年末了一闲,纷纷抖M体质发作,十分有默契地打起了嘴仗权当消遣。黄少天这人有天生辩才,难得同行们涉足他搞设计之外的第二个本家领域,自然大义凛然撸起袖子教小朋友们做人,一路过关斩将,胜率十分了得,绝对没给蓝雨丢份儿。

等他乐不思蜀过足了瘾,有天晚上听到隔壁房的有位仁兄打电话跟自家小女友腻歪,这才突然想起来,觉得自己这几天玩得太嗨,似乎是忘了什么二月份的大事件,心里顿时大呼不好:

——有个很不得了的日子,估计是得错过了。

 

手机铃声响了许久,黄少天加快步子挑了隔壁一间空置的包厢走进去,按开吊灯,这才接通电话。

这家酒店挂着五星级的名号,包厢自然也装修得宽敞明亮,华丽的吊灯铺落柔软的暖橙色灯光,衬得电波彼端传来的那个温柔男声显得格外清晰:“少天,吃饭了吗?”

他惯然的开场白,是从农耕年代起延续至今的最平凡的关怀。黄少天咧开嘴笑了一声,走到窗边拉开厚重的窗帘:“吃了吃了,都这时候了,你那边年会怎么样,热不热闹?听说老大发了红包,记得给我们部门的多争取点福利啊,别什么好事全让人事部的那帮孙子们给捡了。还有,广州那边什么温度啊?在北京得穿单衣,暖气烤着呢,你给我打包的那些厚实的基本没用上,就昨天,雷霆的那位肖总监还隔着千里迢迢给他们家小戴姑娘叫冰淇淋外卖……”

时间接近晚上八点,整座北京城灯火秾丽。透过玻璃墙,还能看见远处闪烁的,缎带似的光河。黄少天几天没同这人通话,却觉得自己总在不知不觉间,有意匀出了心思的一角来堆积想和他分享的诸多琐事。

他天生话多,语速又快,絮叨起来话题漫山遍野地跑,那边的人却听得十分耐心,等他最后说完收腔,才一一答道:“业绩比上一年好,部门里的红包也一个不少地发了下去,广州天气不错,还有,你的那盆水仙也开花了。”

若干好消息当前,黄少天原本心情大好,听到最后一句顿时黑了脸:“卧槽,这还要脸吗?!我保姆似的守了它半个月,它就给我扭扭捏捏地抽了几根苗,这才出来几天啊,怎么就开花了?!”

那边的人声调温柔:“家里现在全是香气,等你回来的时候估计还没有谢。”

“我知道,等我回来……”黄少天闷闷“嗯”了一声,又沉默许久,这才神色怏怏地说——

“嗳,文州,对不起。”

 

他恋人姓喻,同行兼同事,前几年刚刚升任了蓝雨的CD一职。这一日腊月二十一,正逢公司年会,喻文州作为设计部的领头人,自然得四处打点总结工作。黄少天踌躇了小半天,怕打扰到那边的流程迟迟不敢拨过去,好不容易等来这个电话听到恋人声音,一时间,心里琢磨了好几天的那点儿郁闷尽数出了笼,情绪更是说低就低。

“对不起?”喻文州愕然,“你做什么了?”

“我赶不回来!”黄少天撇了撇嘴,在电波彼端愤愤,“本来我想在这里签个到就溜回去的,结果Boss下的死命令,说敢逃会就一刀切。我看冯老也是闲得慌,年末了办什么座谈会啊,还这么不会挑日子了,你知道这里来的都哪几个人吗?微草的王大眼儿,霸图的张新杰……哦还有云秀和小戴这两个姑娘,天天揪着我的文案挑刺。你说就这样的,把我们凑到一起干嘛,干架啊?还不如早点回去过年假。”

“不是后天就结束了吗?”喻文州耐心听他抱怨,不免失笑,“急着一时做什么。”

黄少天不满道:“明天你生日,还是满三十,我能不急的吗?”

那边似乎是传来了很轻的一声笑,和他相处了四年的恋人尾音轻扬,和着车水马龙的背景音,听起来十分愉悦:“你记得啊?”

 

黄少天自然记得——不知不觉间悄然而至的而立之年,喻文州也不过早他整整六个月。

他们的初见是在七年前。那时候他是从实习期起便名声在外的业内新秀,拥有一切天才的特质,头脑聪明,对行业天生敏感。而喻文州在当年一批出色的新人之中,却显得十分一般,所以两个人虽是同年进入蓝雨,但并算不上相熟。

黄少天敢坐拥“王牌”的名号,自然也担得起王牌之实,不过短短两年,便做出了许多漂亮的成绩,更将蓝雨公司的发展推上了一个新的高度。那时适逢在任的总监魏琛准备跳槽去一家向他抛了许久橄榄枝的甲方公司,部门里换届的消息传得风风火火,人人都以为继任人选是魏琛的嫡系亲传黄少天,却谁也没料到,董事会那边悠悠然一纸调令,将名不见经传的喻文州提拔了上去。

被安排在副位的黄少天起初十分郁闷,倒并不是盯死总监的职位,只是狮子座天生骄傲,总想把这人哪里超过了他给弄得明明白白。

那年春节,他给魏琛打电话拜年的时候顺带提起这件事,他的老上司显然是喝多了,在那边醉醺醺地说:“文州那小子是我推荐的,那时候他负责过审出街稿,你是不知道,你这个粗心大意的毛病,当年闹出了多少低级错误,都是文州不动声色给你改了。他比你有大局观,又会管事,你嘛,有才能,安安心心做创意就行了。”

黄少天听得愕然,悻悻地挂断了电话。隔年上班的时候时常有意观察,果然发现,喻文州总能恰到好处地控住局面。

他们行业中人每接一个单子,并在形成统一思路之前,讨论会议上总能争得面红耳赤,你一言我一语互不同意,像要打起来一样,而喻文州则永远是那个笑眯眯的和事老,引导他们开拓思路,协调进度,又在最后极有远见地挑出最适合的方案,并一锤定音。他像一场细腻的春雨,无声无息地润湿泥土,催发新芽,解冻河流,凑整一个崭新明媚的春天,然而自身,却存在感极低。

黄少天花了好些时间,来承认与自己共事三年的同事十分深藏不漏的事实。作为一个典型的广告人,他更像一个张扬的前锋,永远能想出最漂亮的创意,同时也享受那些创意加诸于他的光环,而扪心自问,如果他如果站在总监那个位置上,却很难做到喻文州这样。

谁都以为他不存在,而他恰恰是最重要的一环。

 

蓝雨公司创意部的员工们不难发现,他们的两位总监突然亲厚起来。

喻文州待人向来和善,黄少天有意对他敞开心扉,他全盘接纳,温和包容,工作上的默契被逐渐代入生活,渗透岁月的点滴微末。

那年秋天,黄少天被派往欧洲出差,返程的路上需要转机,他被安排停留在北欧一座道旁栽满高大碧梧桐的小城市住一晚。傍晚他闲得无聊出门散步,看见温柔的夕阳给秋日的澄空镀上了一层盈盈柔波,那个瞬间,有一片离枝的梧桐叶飘落到他的肩膀上,而他突然想起了喻文州。

——“那天我在街上看到一棵形状奇怪的榕树第一反应竟是拍下来给他看,那时候我就知道大事不好了。”

黄少天心想,估计是真的,大事不好了。

 

好在他向来想得开,大事不好,便索性不好吧。

于是回国之后的周末,他当即约了喻文州出来果断表白。

这样的莽撞求爱,其实抱着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决心,将感情剖白,林林总总地陈列给另一当事人,炫耀似的宣扬深情,像极了他一贯的作风。

而喻文州对他依旧全盘接纳,这一次,顺便附送了一个温柔的亲吻。

他比黄少天到底心思缜密,早察觉到这朝夕相对的信任,总有一日将成为滋生爱意的沃土。

于是在一起,从来不算天生默契,但却是真正的钟情不移。

 

回头想想那时候,也过去了四年。

电波两端一时无声,黄少天伸手贴在玻璃窗上,凝视着高楼之下炫目川流的灯火,心情难免有些低落。

彼此都是不拘小结的男人,倒并不是多么介意所谓生日一说,然而三十岁,毕竟从一个十年走到另一个十年,错过喻文州的这个日子,他觉得很遗憾。

那边有隐约入耳的风声,许久之后喻文州才轻声开口:“少天,你现在走到窗边,能够看到中央电视台大楼吗?”

黄少天闻言一怔,他们下榻的酒店恰位于帝都的商务中心,透过玻璃窗,正好能远远能看到整栋电视台大楼,像是一簇拥堆起来的萤火。

“看得到。”他不解,“你对那个感兴趣?下次我们一起来好了。北京的地标性建筑还有很多,故宫天坛什么的,虽然平时人多了点儿……”

“先不说那些,你往下看,”喻文州柔和地打断他,“我不知道你住在几楼,可能楼层很高看不到,但是酒店对面的马路边有一排银杏,就在正对大门的地方,左边是棵银杏树,右边有一盏路灯……你能看到我吗?”

一定是这包厢空置,暖气开得不够,黄少天瞬间觉得自己有些被冻得有些手抖。

他们住在十六楼,从窗口往下看,街道像是一条发光的缎带,街畔的行道树与低矮建筑,都被融进了那片光海里,什么都看不真切。

他果断地挂断电话。

步子很急,跑到电梯间,他看见电梯正从二十三层晃悠悠地往下走,嫌太慢,便索性推开旁边消防通道的门选择走楼梯。外面的灯火太过璀璨,楼道里没有灯,但也暗影明灭,令他愈发心如擂鼓。

好不容易到了一楼,果然看到喻文州就站在酒店对面街边的路灯下。

 

他穿了一件米色的风衣,整个人看上去像是一棵温柔的白杨,而路灯是他的太阳,司职为他打下的碎影和驳光,甚至晦暗不清地勾勒出他轮廓的阴影,都令人心生温暖。

相爱这几年,这人日益彰显出他不动声色的强大。黄少天时常觉得,如果说自己是蓝雨披荆斩棘的剑,那么喻文州,则一定是磨砺他这把利剑最好的基石。

他能磨平他的骄躁,却令他深信自己有足够的资本骄傲,他能护住他的刃,也能放他在最合适的时候出鞘。

他们彼此,缺一不可。

 

在一起四年,这人撩拨他心弦的本事倒是修炼得愈发到家。

黄少天走出酒店大门,放缓了步子穿过马路,慢慢走近他将要相携一生的人。

北原二月的风依旧凛冽,喻文州过惯了南方城市的温风暖雨,这时候鼻尖被冻得通红,但仍笑眯眯地向他伸出手:“我来拿生日礼物,有吗?”

黄少天片刻怔忪,顿时哭丧起脸:“给你挑的礼物都寄回广州了,我这儿能有什么准备啊?”

话是这么说,却仍手忙脚乱地去翻口袋,似乎是想找点什么来凑数,边道:“而且你怎么突然来了,跟我说一声我好去接机啊……今天不是年会吗,公司里的事走得开?别到时候又被那帮八卦的抓住了把柄……”

喻文州好整以暇地望着他掏出房卡,又掏出纸巾和钥匙,直到零碎的小杂物捏了满手,才说:“昨天买的机票,下午四点多年会结束之后马上就过来了,没来得及告诉你。”

“你一定是故意的,”黄少天有些窘迫,再使劲往口袋里摸了摸,才好不容易翻出一个前几天随手搁进口袋的可乐拉环,立刻如获至宝,拉起喻文州的右手松松地套进他的无名指,“喏,家门钥匙你有,房卡得还给酒店,只有这个将就一下吧,当是求婚戒指了。”

他在宾馆里穿得很薄,也不觉得如何冷,但室外温度仍旧很低,才这一会儿,手已经冰凉了。喻文州笑着任他给自己套上那个简陋的拉环,顺势将他的指尖收入掌心,柔声说:“我收下,谢谢。”

他的眼神永远柔情,有如碧光清影,广袤的海洋,被微凉的夜风轻悄悄地一点,便立马能泛起浮波一样。
而这个三十而立的人,或许还将陪伴他走过下一个三十年。

黄少天抿了抿唇,开口难得简洁:“哎,生日快乐。”

喻文州伸出双臂,将他揽进温暖的臂弯里,嘴唇擦过他的侧脸,像极了一个温柔的亲吻。

 

“回去之后,补一对铂金的。”

他这么说。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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